媒體報導 民報:讓鄭南榕成為自由文化的沃土
感謝民報記者鄭心媚採訪報導
報導原文請見:
www.peoplenews.tw/news/80646d85-51a7-4073-a794-8bd30f5b6659
那已經是27年前的事了。那一年,為了堅持「百分百的新聞自由」,鄭南榕拒絕因為雜誌刊登〈台灣新憲法草案〉,遭叛亂罪起訴逮捕,自囚71天後自焚殉道。他是那個年代不怕死的台灣人,用自己的身體當薪柴,燃出的烈火,希望讓所有台灣人看見,自由是那麼珍貴,足以用生命去喚醒。
現在的我們,真正自由了嗎?
每年每年,追悼鄭南榕的同志們,到金寶山跟他說說話,告訴他,台灣的確開放了,能夠大聲說出口的話愈來愈多。但光陰催白了髮,只看見時間沖淡了那些激昂,百分百的自由呢?沒有人敢開口承認。那個壓迫鄭南榕的黨消退了,卻有了另一個更大的政權,以無形且更加龐大的勢力,勒住台灣人的咽喉,不能說的,還是不敢說。
這是導演鄭文堂從2014年開始辦「我主張」藝術節至今最大的感觸。檯面上知名度高的樂團,面對以鄭南榕為名,曾高喊「我主張台灣獨立」的鄭南榕,再強大的樂團,都退縮了。他們告訴主辦單位:「不要啦!我支持言論自由,也覺得鄭南榕先生很好,可是…不要啦,你知道的…」
那說不出口的原因,大家心底都有數,因為中國。他們想去中國,他們要中國市場,於是即使私下高喊自由、獨立,也不敢拿起大聲公,告訴全世界。諷刺的是,他們還不斷強調:「我支持言論自由。」
這是台灣藝術文化工作者現在面臨的最大困境。不在這個圈子裡的,會很大聲的抱怨、責罵,認為這是不愛台灣的表現;但像鄭文堂這樣從社會運動成長的文化工作者,心底萬分明白,那句「不要啦」,有多麼深沈的無奈。
「藝術就是言論自由的鏡子。」鄭文堂這麼說。在「我主張」藝術節的籌辦過程中,就清楚地映照出來:台灣藝術創作者依然被緊緊地箍咒著,甚至得被迫切斷台灣的根,才能繼續活下去。
少了根的創作,自然是枯竭的,「所以只能做速食情愛,這種沒有土地連結的東西。」這是鄭文堂的觀察,台灣主流市場的創作者,總認為得把自己的土地剪裁掉,才能繼續存在這個市場。卻不知道,文化藝術一如花朵植物,得生了根,才能不斷生長茁壯;割除了自己的土地,最後,什麼都長不出來,「這不也是台灣其他產業目前面臨的困境?」
鄭文堂告訴我,以前他常常開車載著鄭南榕到處參加活動、演講,他很清楚地看見,鄭南榕花了多大的力氣,才能站在講台上談228,說出口的時候,台下的人都覺得好可怕。還有在學校操場上,鄭南榕大喊「台灣獨立」的時候,所有的人噤聲不語,都覺得鄭南榕瘋了:「這種話,怎麼能夠公開說!」可是鄭南榕不怕,他知道解除箝制是個過程,得不斷地去衝撞,枷鎖才有打開的可能。
所以當另一邊壓制的聲音愈來愈大的時候,這一邊就更要堅持將「我主張」這樣被視為洪水猛獸的藝術節,繼續辦下去,「能做的只有一直往前衝。」
走出人愈來愈蒼老、淡薄的金寶山,鄭文堂轉身翻土、撒種。鄭南榕要的百分百的自由,不能被忘記,他的死,不能失去意義。
也許,對抗不了中國龐大的市場,但至少,我們可以一年年在自己的土地上耕耘。終有一天,瘠地也能成為沃土,自由文化能在這裡生了根,勇敢地長起來。
而我們可以用腳、用耳朵、眼睛,去告訴文化創作者:請你們大聲表達出來,我們都在聽。也許這裡很小,但滋養了自由與民主;再小的土地,只要夠肥沃,都能開出最美的花,讓世界都看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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